摘要：党员人数多寡是政党组织规模大小的直观反映，也是政党组织力量强弱的标志。文章以日本共产党为考察对象，梳理归纳不同历史时期党员人数的增减变化态势，系统考察党员人数变化的深层次原因，透视党员人数变化对其在国内政治舞台和国际共运史上地位与作用的影响。立足于现阶段日本共产党吸纳党员的具体举措，展望其未来党员人数变化发展态势。从党员人数变化视角揭示日本共产党的历史发展轨迹，既考察了日本共产党的组织力量和政党合法性，又透视了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的发展状况。 

关键词：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百年历史流变；原因；路径 

一、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百年历史流变 

在百年发展史中，日本共产党已经召开了28次全国代表大会。其中，除了1923年召开二大、1927年召开三大时党大会报告中没有提及党员人数之外，其余26次均有明确指出当年党员的具体人数。从历次党大会的时间间隔上看，仅有1947年召开六大与1958年召开七大这两次党代会之间相隔12年，其他历次党大会的间隔时间为3年左右。这有助于本文在相对均衡的时间间隔基础上研究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的变化，数据随时间的动态变化中能够反映出其党员人数起伏变化的发展态势。自1922年成立到1945年二战结束期间，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虽然未能在相关文献中查阅到，但这也是本文研究不容忽视的一个重要阶段。本文收集的数据虽然有所缺失，但已经形成相对较为完整的数据链条，能够从整体上反映出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的起伏变化。表1是从有关日本共产党的文献中整理的党的历次代表大会中的党员人数。根据日本共产党百年来的发展史和党员人数的特点，可以从四个时间段考察党员人数的变化发展态势。 

（一）1922—1944年，在非法状态下党员人数缓慢增加 

1922—1944年，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的具体数据虽然缺失，但根据历史数据可以推断这一时期其党员人数实现了缓慢增加。1922年，日本共产党一经成立便被天皇政府视为非法政党，一直到二战结束都是处于非法状态下从事和领导社会运动，期间多次遭到天皇政府等反动派大规模的镇压和逮捕，尤其是大量领导干部被残忍杀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日本共产党公布出党员具体人数，无疑会给自身带来灭顶之灾。不过，从天皇政府发动几次大逮捕时每次被捕党员人数多达千人以上的事实，可以推测出日本共产党即使在被视为非法政党的时期，也迎来了党员人数的增长。据统计，1922年日本共产党成立之初，其党员人数仅有100人。1923年6月，天皇政府对日本共产党进行了第一次大镇压，逮捕包括堺利彦、德田球一、野坂参三等中央领导在内的党员80人；1928年的“三·一五”镇压事件逮捕了党的领导干部10多人、党员1600多人；1929年的“四·一六”镇压事件逮捕了中央委员、社会活动家1000多人和党员300多人；1932年大镇压逮捕了领导干部及党员1500多人。1935—1944年期间，日本共产党的党中央遭到破坏，全国党员分散活动，党员人数得不到核实。1935年，日本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遭到破坏，大量中央领导干部被捕入狱，党的全国性统一活动被迫终止，直到二战后日本共产党才恢复合法地位。在1935—1944年的十年时间里，日本共产党一直处于分散的、缺乏统一组织的局部活动状态。这也是导致在日本及其他国家的相关文献中无法找到明确记载这一时期党员人数数据的重要原因。  

（二）1945—1988年，党员队伍在曲折起伏中发展壮大 

1945—1947年，党员人数急剧增加。1945年11月日本共产党四大召开时，党员人数仅1083人。到1947年，党员人数已经达到10万人。两年时间内，党员人数增加了近百倍，这与日本国民长期遭受战争困扰，以及共产党在二战后获得合法地位并在全国公开开展活动密不可分。自成立以来，日本共产党长期坚持反对专制主义的天皇制、争取废除封建所有制、反对侵略战争和争取人民民主的斗争目标，赢得了广大国民的认可和支持，在和平环境下迎来了党员人数增加高峰。 

1947—1958年，党员人数大幅度减少。20世纪50年代，由于日本共产党党内受到“右倾投降主义”和“‘左’倾冒险主义”的影响，党中央内部出现分裂，导致大量党员叛党、退党，党员损失惨重，也错失了二战后发展党员的良机。到1958年，党员人数急剧减少到3.6万人。 

1958—1988年，党员人数实现稳步增长。1958年日本共产党召开七大，总结党的建设经验教训，强调克服党在指导思想上的错误，制定新的行动纲领，着力恢复党内统一，为实现党员人数稳步增加奠定了基础。而且在这一时期，日本共产党坚决反对垄断资本主义的统治、反对日美安保条约，在国民中树立起革新政党的形象，为吸纳国民入党奠定了良好的群众基础。在党的建设过程中，日本共产党要求摆脱苏联等大国干涉，追求独立自主地探索发展道路，通过调整党的纲领路线和方针政策增强党对国民的吸引力和影响力，进而在加强党的建设的同时吸纳国民入党。1961年八大召开，日本共产党制定出与本国国情相符合的党纲，明确当前党的斗争任务和未来奋斗目标，在日本国民面前展现出充满活力的政党形象。在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日本对美的从属地位不断加强，日本以大企业、财界为中心的“两个异常”的政治体制不断强化，国内阶级矛盾进一步被激化。对此，日本共产党高举革新旗帜，为解决日本社会矛盾提供对策，领导国民开展反对斗争。这一时期，日本共产党的革新政党形象得以巩固和发展，赢得了国民的信任和支持，并迎来了党员人数增加的黄金时期，党员人数实现大幅度增加。截至1988年，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已经达到48.4万人。 

（三）1989—2009年，党员人数实现逆势攀升后徘徊不前 

苏东剧变是国际共运史上巨大的历史悲剧，给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蒙上一层阴影。受苏东剧变的影响及日本国内反共舆论的误导，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在1990年减少到46.4万人，到1994年骤降到35.7万人，四年时间减少了10.7万人。同时，这一时期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有的被迫解散、有的改旗易帜，世界各国共产党力量被严重削弱，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长期陷入低潮。虽然在20世纪60年代日本共产党已经开始有意识地摆脱苏联对党内的干涉，追求独立自主探索社会主义道路，但是，其依然难以摆脱苏东剧变对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冲击以及国内外反共势力压制的双重打击。然而，1994年日本共产党召开二十大，日本共产党全面揭示苏东剧变的原因，总结经验教训，进一步强调独立自主地贯彻党的理论路线、纲领和方针政策，提出“反帝反垄断的民主主义革命”路线，力求摆脱苏东剧变的不利影响，最终实现了党员人数缓慢回升。截止到2000年，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已经回升到38.7万人，此后还略有增加。日本共产党能够在苏东剧变后迅速做出反应，通过政策调整，在短期内赢得党内思想共识，得到了国民认同。这在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中绝无仅有。 

21世纪初，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实现在徘徊中略有增加。到2004年党员人数达到第二次巅峰，党员人数增加到40.4万人。2004—2009年，党员人数一直维持在40万人的水平，并没有呈现出明显的增减变化。其中，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期间，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实现明显增加，但持续时间不长。据统计，“从2007年9月到2008年8月的1年间，日本共产党迎来新党员多达1.4万人，平均每月入党人员达1千人以上。并且，这些新入党员中20%〜30%都是18〜29岁的年轻人。在此之前，日本共产党平均每月新入党员仅有500多人，年轻人也仅占10%〜20%。”同时，这一时期处于执政地位的自民党党员人数“从500万人急剧减少到108万人”，两者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主要是因为日本国民因遭受金融危机的影响而对执政党失去信心，对共产党、共产主义寄予了殷切希望。 

（四）2010年至今，党员人数呈现持续减少态势 

随着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矛盾得以缓解，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增加的趋势也随之消失。2010年9月，在日本共产党二十一大第二次中央委员会上，日本共产党决定针对全体党员开展“自我审查运动”。经过一年多的排查，2012年5月日本共产党在全国活动者会议上决定“对长期不缴纳党费、不参加党的活动、不履行党员义务的党员予以清退，开除9万多不合格党员的党籍。此时，党员人数急剧减少到31.8万人”。此后，党员人数一直呈现减少趋势。2014年党员人数为30.5万人，2017党员人数减少到30万人，2020年1月已经减少到28万人，如今已经减少到27万人。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袭击日本，日本共产党提出积极的抗疫政策主张，这与右翼政府的消极态度形成鲜明对比，按照常理来说其应该赢得更多国民支持、迎来党员人数明显增加。但是，实际上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不增反降，未能扭转党员人数减少的趋势”，这给日本共产党的发展带来严峻挑战。依据国内外现状来看，日本共产党短期内难以扭转党员人数减少的发展态势。在未来较长一段时期，日本共产党依然需要把壮大自身力量、扩大国民影响力、吸纳更多国民入党作为重要的时代课题。这也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共同面临的发展困境。 

二、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百年历史流变的动因 

纵观日本共产党百年发展史，即使遭到当局政府的镇压和迫害，甚至被宣布为非法政党，日本共产党始终坚持不改党名、不变党性，坚决开展反对右翼政权的斗争，维护广大国民的根本利益。特别是在20世纪60年代以后，日本共产党开始追求独立自主探索社会主义道路，以革新政党形象活跃于日本政坛，领导国民开展各种社会运动，并立足于国民根本利益提出党的政策主张、阐明党的行动纲领，在国内树立起特色鲜明的左翼政党形象。与此同时，每当日本国内社会矛盾被激化时，国民都倾向于支持共产党，甚至是加入共产党一起开展反对右翼政权的斗争，使日本共产党迎来党员人数增加的阶段性高峰期。比如说，20世纪60—80年代，日本资本主义在迅速发展的同时，也导致日本国内物资匮乏、失业严重、物价暴涨等一系列社会矛盾；20世纪90年代后期日本发生了历史上最严重的经济危机，大量企业倒闭、失业率急剧增加，出现了严重的经济衰退；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因此，日本共产党的性质和政策主张是吸纳国民入党、实现党员人数增加的根本原因，国内外相应的社会背景是促进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显著增加的重要动力。 

然而，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急剧减少则受统治阶级镇压、大国干涉、苏东剧变，以及党内错误思想指导和派系斗争等多重因素的影响。进入21世纪以来，日本国内政治右倾化、国民保守化趋势不断加强，也成为阻碍国民加入共产党的主要原因。 

（一）受共产国际错误指导、苏东剧变不利影响，共产党员大量流失 

1950年1月，共产国际情报局突然发表一篇《有关日本的形势》的文章，批判日本共产党主要领导人野坂参三“占领下的和平革命论”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路线。共产国际这种从外部直接干预和指责的行为，加剧了日本共产党党内矛盾和对立，甚至导致日本共产党的党中央分裂为“德田派”和“国际派”，这种分裂长达5年之久。在分裂状态下，日本共产党主要领导人德田球一等听从苏联的错误建议，并在党的“第四次全国协议会”（相当于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上提出冒险主义的错误路线，进一步导致其党内思想混乱和组织涣散，直接造成大量普通党员脱党的后果。1951年8月，斯大林在国际共产党会议上把主张党内统一的日本共产党党员视为“分裂分子”，并把《五一年纲领》和《关于开展武装斗争的方针》强加给日本共产党，使其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导致日本共产党内部犯下“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根据这条路线的指示，1951年末至1952年7月，日本共产党直接把中国的游击战、农村革命根据地经验及欧洲的城市反法西斯抵抗运动经验强加给当时国情完全不同的日本。这一行为不仅激化了日本共产党内部在政治上和组织上的双重矛盾、加剧党内混乱和分裂，也损害了其在国民中的威信和政党形象。其中，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党员人数从1947年的10万人急剧减少到1958年的3.6万人。 

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给世界各国共产党带来沉重打击。“据统计，苏东剧变前世界上有180多个共产党，剧变之初迅速减少到120多个。”处于对美从属地位的日本自然受到苏东剧变的巨大冲击，日本共产党、日本社会主义运动也遭受巨大挫折。1988年时，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有48.4万人，到1994年已经骤降到35.7万人。苏东剧变后，曾是日本政坛第一大在野党的“社会主义政党”——日本社会党，放弃革新立场，走上社会民主主义道路，经过分裂改组最终沦落为日本政坛上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党。与之相比，日本共产党虽然遭到苏东剧变的重创，党员人数急剧下降，但其依然保持党的性质和宗旨，高举革新旗帜并活跃于日本政坛，实在是难能可贵。 

（二）国内反共浪潮此起彼伏，直接导致党员人数流失 

日本共产党一成立，便被天皇政府宣布为非法政党，并遭到一系列全国性或者区域性的大镇压，大量党员干部被逮捕、甚至是牺牲，或者被迫长期处于地下活动。二战前，日本天皇政府对日本共产党实施的全国性大规模镇压多达5次，最终导致日本共产党的全国性统一活动被迫中止长达十年之久。同时，这一时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迎来党员人数增加的黄金时期，而日本共产党却遭到毁灭性打击，错失吸纳党员、发展壮大的良机。二战后，日本共产党虽然获得合法地位，但依然时常遭受着反共势力的镇压。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在日本的美国占领军勒令停办《赤旗报》（日本共产党机关报）、罢免共产党国会议员，禁止共产党中央开展一切政治活动，致使日本共产党再次被迫转为地下活动。并且，美国占领军还开展了“赤色整肃”运动，开除工人达1.2万多人，以此达到从根本上破坏日本共产党领导机关、镇压日本共产党势力的目的。这也是导致20世纪50年代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急剧减少的重要原因。苏东剧变后，日本右翼政党与国际反共势力互相配合，在国内大肆宣扬“共产主义没有价值论”“社会主义失败论”“资本主义万岁论”等反共、反社会主义的言论，这无疑加快了苏东剧变后日本共产党党员流失的速度。 

（三）党内错误指导思想占据指导地位，导致党员大量流失、群众基础被削弱 

日本共产党曾经多次出现过因错误指导思想占据统治地位而导致党内分裂、组织涣散、党员人数骤降的事件，甚至是做出解散党的危险行为。这些错误指导思想给其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最直观反映就是党员人数急剧减少。1922年日本共产党成立之初，其领导机关内部就出现了以山川均等人为代表，主张解散党的“取消主义”和“失败主义”，这种思想逐渐占据统治地位。山川均等人代表日本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于1924年3月做出解散党的决定。同时，为了克服“取消主义”，日本共产党中央委员福本和夫则把否定党的革命性和群众性的唯心主义带入党内，导致党内出现严重的混乱与分裂。20世纪50年代，日本共产党中央犯了“右倾投降主义”错误，导致从中央到地方的分裂，导致党员大量流失。1952—1954年间，日本共产党中央又犯一系列左倾冒险主义路线的错误，进一步加剧了日本共产党分裂和混乱。在整个20世纪50年代，日本共产党中央受错误思想的指导，一直处于分裂和混乱状态，导致大量党员退党、叛党事件的发生。 

（四）国民入党意愿大幅降低与党员老龄化双重困境是当前党员人数减少的重要原因 

21世纪以来，一方面，日本政治右倾化、国民保守化趋势持续加强。日本右翼势力在加强反共压制的同时，国民在政治立场上表现出求稳怕变、在社会生活上追求富足稳定，参与政治生活的热情不高。特别是青年一代更加注重自身价值和现实感受，意识形态对其的凝聚作用大大减弱。日本共产党追求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远大理想，难以赢得青年一代的思想共鸣。另一方面，日本共产党党员老龄化问题十分突出。据统计，“在党员构成中，1997年65岁以上占20%，其余占80%；2010年，65岁以上占40%，其余占60%。”近年来，随着老龄化问题的加剧，党员流失数量增加，党的世代更替矛盾将更加突出。据日本共产党官方最新数据显示：“2020年1—12月，日本共产党党员流失3483人，迎接新党员4444人。”从2020年12月到2021年7月，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减少了3482人。这些都与党员老龄化密切相关。政治右倾化、国民保守化的趋势和日本共产党党员老龄化的双重挑战，是21世纪以来日本共产党党员人数增长迟缓，且近年来党员人数持续减少的重要原因。 

三、日本共产党吸纳国民入党的现实路径 

日本共产党高度重视通过增加党员人数来提升政党影响力，进而为实现党的奋斗目标凝聚力量。2020年1月，日本共产党在二十八大决议中把“党的建设”作为单独决议提出，这在其百年发展史上尚属首次。日本共产党在决议中强调，“增加党员人数是增强党的综合实力的基础”，要求把吸纳国民入党的工作常态化、制度化，依靠党员人数增加推进党的各项事业发展。 

（一）调整党的政策、重塑革新形象，为吸纳国民入党营造良好氛围 

赢得国民信任和支持是吸纳国民入党的前提和基础。21世纪以来，日本共产党通过调整自身的政策主张，重新塑造其革新政党的形象。一方面，从纲领路线来看，2000年，日本共产党从根本上修改了《党章》，强调“党既是日本工人阶级的政党，也是日本国民的政党”；2004年、2020年日本共产党曾先后两次修改党纲，优化党纲内容的语言表达方式，明确党的任务、革命道路、奋斗目标等，“在天皇制和自卫队问题上改变以往坚决废除的态度，提出将来根据多数国民意愿来解决的方案”，“重新审视当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发展现状，重新判断当前日本过渡到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的机遇和挑战”，以此增强党对国民的影响力和吸引力。另一方面，从基本政策主张来看，日本共产党善于根据不同时期国民的利益诉求提出自己的政策主张，在议会上对不符合国民利益的提案坚决投反对票，积极发动和领导各种反对右翼政策助战的社会运动。而且，日本共产党还主动抛弃意识形态的藩篱，加强与一切反对当前右翼政权的力量合作，推动构建在野党统一战线。比如说，在反对消费税提高到10%、反对修改和平宪法、批评右翼政府消极防疫等方面，日本共产党始终走在前列。总之，日本共产党无论是党的纲领路线的调整，还是基本政策方针的调整，都坚持了“国民是主人公”的路线，这也为赢得国民入党营造了良好的舆论氛围。这些举措对日本共产党在21世纪以来团结巩固现有党员、吸纳更多国民入党具有重要意义。 

（二）落实“支部是主角”的组织路线，依靠支部优势吸纳国民入党 

基层组织是一个政党的细胞，是落实党的方针政策和各项任务的基础。目前，日本共产党有1.8万个党支部，相当于日本全国小学学校的数量，这种独特优势是日本国内其他政党所无法企及的。日本共产党要求全党充分发挥“支部是主角”作用以及支部在全国分部广泛的优势，加强支部与广大普通国民的联系；要求所有党支部都要制定与自身发展相适应的政策计划，各支部党员要把吸纳国民入党活动落到实处、细处；强调要贯彻落实“支部是主角”的组织路线，依靠支部向国民阐释党的方针政策，赢得理解和支持；要求基层党员干部通过多种方式加强与具有入党倾向国民的联系，巩固和加强党的群众基础。总之，日本共产党强调要依靠党的基层组织优势，多种途径加强与国民联系，从而吸纳国民加入到党的队伍中来。 

（三）重点吸纳青年力量入党，化解党员老龄化危机 

21世纪以来，党员老龄化问题成为制约日本共产党发展的重要问题。在党的各种决议中，日本共产党多次强调在党支部未覆盖的职场、社区、学校等区域建立党支部，吸纳青年力量入党，化解党员老龄化危机，顺利推进党员世代更替，实现党员队伍的可持续发展。在日本共产党二十八大决议中，日本共产党进一步“强调在职场、社区、学校建立党支部的重要性，提出工人和青年学生党员人数倍增计划”，这为今后吸纳青年力量入党提供了行动纲领。 

一方面，吸纳工人入党。日本共产党注重联合工人一起开展反对长时间劳动、反对威胁工人生命和健康的斗争，为工人阶级争取利益。并且，日本共产党善于通过“集会”“职场讲座”等多种形式加强与工人的日常联系，了解他们对职场、地区发展的各种诉求，建立相互之间的信任关系，从而赢得工人阶级的思想共鸣，吸纳工人入党。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国的背景下，日本共产党要求党员干部通过加强与医疗、教育等领域的工会联合开展反对斗争和社会运动，以增强信任、增进共识，进而吸纳国民入党，推动实现实现党员人数增加的目标。 

另一方面，吸纳青年学生入党。日本共产党不仅注重建立新的高校党支部，参与青年学生的集会，召开针对青年学生的讲座，加强与高校学生的联系与沟通，还注重加强与民青同盟的合作，加强与高校学生自治会、社团运动的联系，联合开展反对高学费和奖学金返还、性别歧视、全球变暖等问题，以赢得青年学生的信任和支持。志位和夫、小池晃、山下芳生等日本共产党的中央领导人多次亲自出席青年集会，与他们真诚交流，倾听他们的愿望和诉求，向他们阐释党的方针政策和理想目标，进而在赢得青年思想共鸣的基础上吸纳他们入党、向党组织输送新鲜血液。日本共产党强调，要把“加强援助民青同盟和建设民青班、迎接大学生入党”作为在年轻一代中建立党组织的“两大支柱”。2020年3月，日本共产党召开全国青年学生部长会议，在总结青年学生党支部建设经验教训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扩大民青同盟会员和青年党员的方向和目标，特别强调了要实现大学生党支部和民青同盟班倍增计划的目标，从而吸纳更多青年学生入党，解决党员老龄化的危机。 

（四）制定吸纳党员的阶段性目标，依靠全党力量推进党势扩大运动 

日本共产党经常以党内外即将发生的重要事情为契机，号召全党上下共同为实现某一特定目标而吸纳国民入党、壮大党员力量。比如说，在2019年9月召开的日本共产党二十七届七中全会上，日本共产党针对将要召开的二十八大呼吁，“以成功召开二十八大为目标开展党势扩大运动”，要求所有都道府县和地区委员会以恢复和突破二十七大时的党员数量为目标，实现所有支部、团体都迎接一名新党员。在这一思想推动下，截至2020年1月二十八大召开，“四个月时间内，日本共产党迎来2533名新党员”。2020年6月，日本共产党展开“以增加党员人数为中心的党势扩大特别活动月”的运动。截至当年10月，“共动员2.6万人，迎来2790名新党员”。2020年12月，日本共产党再次把“以扩大党员为基础，实现每个支部都吸纳新党员”作为2021年“为赢得总选举而实现党势跃进的特殊时期”的目标而加以推进，并通过开展“党与1千万人对话”的活动，推动实现党的综合实力跃进（包括后援会会员增加、党员人数增加、《赤旗报》读者增加等）的目标，促进实现党的支持者扩大与党员人数增加协调发展。 

四、结 语 

党员人数百年流变，仅仅是日本共产党发展变化的一个侧面反映，并不能代表其发展面貌的全部。百年来，日本共产党始终坚持反对资本主义剥削、压迫和战争，高举革新旗帜并活跃于日本政坛，一直是牵制监督右翼政权的典型代表。目前，日本共产党是被日本国内主流政治边缘化的政党，但它是日本政坛中历史最悠久的政党。这也显示出日本共产党所追求的共产主义事业的正义性和必要性，决定了日本共产党必将在日本政坛长期发挥自身左翼政党的职能。依据目前发展形势来看，日本共产党在短期内不会消失，但它在日本国内作为在野党的作用及对国民影响力将大幅度减弱。未来，日本共产党能否克服老龄化问题、吸纳青年力量入党、妥善解决世代更替问题值得跟踪研究。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视角来看，正是由无数个像日本共产党这样的共产主义政党坚持不懈的奋斗，才谱写出了170多年来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华丽篇章。日本共产党已经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之一，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