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众设施

11·1　学校——生产大众人

一个以意识操纵为主要统治手段的社会，它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学校的类型。

学校是最稳定、最保守的社会机构之一，是文化的“铸模”。一代一代的人都是按照这个铸模复制出来的。因此，要创造出具有新特点的、很少受到意识操纵的人，一定要以对学校教育的原则基础进行改革为前提。

新的资产阶级社会需要的是培养“生产主体”的学校，这些主体应该是失去个性的劳动力，工厂和办公室都靠他们来填塞。在这样的学校里，上帝由科学来代替，而学生的思想甚至肌体，全都塞满了工厂所需要的时空新概念——它们被分割成了可以操纵的精确的小单元。

学生群体本身，也被学校的整个制度和受到竞争鼓励的评分制度以及奖学金制度分割成了许多可以控制的小单元。培养“生产主体”的学校从不让人获得完整的、系统的知识，从不教人自由、独立地思考。

11·2　科学——操纵意识的工具

科学与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作为科学的“姊妹”和资产阶级社会的产物，与科学同时出现，并很快就寄生于科学。正如一个著名的科学哲学家指出的那样：“大多数当代意识形态，不论其起源如何，都声称自己以科学为基础，甚至本身就构成科学的基础。所以，它们渴望用‘科学’来保障自己的合法地位。我们都记得倡导科学革命的哲学家培根的话：“知识就是力量。”政权如果能把这股力量吸引到自己身边，就获得了一个重要的统治手段。

科学权威与政治　在西方当代政治中，专家是个重要人物，他让社会相信这样或那样的决定是否有利，是否安全。在这种情况下，常常会出现几股强大力量之间的利益冲突，它们的背后则是金融和工业寡头。

美国把科学专家变成了专门搞宣传的、操纵意识的特殊阶层，随后又比其他国家走得更远，从民主体制进入到一种所谓“决策国家”体制。在这种体制下，政治家一方面模仿科学的不偏不倚(所谓对伦理价值的超脱)，一方面由政治家和专家在内部制订决策以取代全体公民的选择。

世界的科学图景　现在让我们看一看宇宙的图景是如何在意识形态中被利用的。在任何社会中，宇宙状况都是人们的一个思想基础，人们在这个基础上形成最美好的或者可以接受的社会制度的概念。“事物的自然状况”在所有时代都是对意识施加影响的重要论据。牛顿眼里的世界对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政治体制、社会和经济概念产生多大影响，大量文献资料对此都有所叙述。

关于人的概念　资产阶级社会的意识形态求助于科学权威，建立了自己的人类学模型，它包括几个神话体系，同时又随着神话创造的更新、更可信的材料的出现而发生着变化。

G.席勒认为有关个体的人的神话和由其派生的私有制概念在西方社会的整个统治中具有重大的意义：“在操纵方面最成功的一条，——这一点在美国的实例中看得特别清楚——就是成功地利用了西方发展的特殊条件，以个人主义的哲学语言使惟一正确的自由定义万世长存……整个操纵结构都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

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发展的所有阶段，都在以各种各样的方法不断地创造和强化有关建立了市场经济，并在其中幸福地生活着经济人——homo economics——的神话。这种人类学模型使破坏旧社会和建立极其特殊的新社会秩序的行动合法化。在这个社会制度下，劳动力成为商品，每个人都变成了私有者和商人。

科学家的权威：直接的操纵作用　60年代，美国耶鲁大学曾进行过一次社会心理实验，即所谓的米利格拉姆实验。这是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证明，说明西方人在冠有科学家尊号的权威面前毫无防范心理，达到了何等地步。